《少年烦恼》7-8章
……越写越觉得自己宛如一个神经病。
七、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Harry
PeterParker在孤儿院外的停车场伫立许久，对着一辆黑色轿车的窗子遮盖脸上一块淤青，效果不佳，他放弃了，把兜帽戴上走进孤儿院。
May在为学龄前的孩子们讲故事，普罗米修斯，火苗，苦痛，奉献精神，她跳过天鹰啄食内脏的部分，故事讲完了，孩子们散去，几个看他眼熟的过来打招呼，然后迫不及待地跑进院子。
“你这两天可以放假了，学校肯定要点时间修那个大洞。”
“受损最严重的只是洗手间，多可惜我们不在洗手间上课，”Peter随便挑一张椅子，小小的儿童椅他坐上去都不敢用力，这个场景他见过无数次，May站在黑板前，手拿一本童话或者圣经，他和其他孩子坐在各自的椅子上，这个场景有时在饭后，避免孩子刚吃过饭就去进行剧烈运动，有时在睡前，月光从窗子洒进来，May的双眸慈祥又安静，她咬字清晰，轻柔的声音和空气融为一体，就理所应当该存在于世上。
“蜘蛛侠又胜利了？我听广播把他夸得神乎其神。”
“是啊，”Peter捏着袖子，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把有淤青的半边脸藏进兜帽的阴影，May提起长裙走下一级台阶，蹲在Peter面前，干枯的双手捧起他的脸。
“比上次轻多了，”她揶揄。
Peter只是笑笑，终于抬起眼皮正视这个养育他五年的女人。他五岁被父母亲手送进孤儿院，那个豆丁不能理解，他有父有母为何要住在这里，男孩向其他孩子解释自己不是孤儿，只是他的阿姨在照顾他，而她恰巧经营着一间孤儿院，同龄的小孩子可不会听这些解释。
大人经常这么骗我们，但我们知道真相。
五岁的Peter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怔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像他动一下手指头天就会塌下来。
May也不能说他们的父母肯定活着，那对夫妻那夜一走就是十几年，杳无音信。她一开始没有将Peter注册为孤儿，直到承担不起他的费用，孤儿院的资金都是来源于捐助、义卖，手工制品，成年的孩子走出孤儿院，小的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费用从没变多或变少过，Ben在一场意外中逝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她能指望谁呢，他们都是无依无靠的人。
Peter Parker注册为孤儿不久，一对同性恋人到访，目的是领养一个孩子，她是最先知道Peter的养父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人，Peter迎来了更好的生活，她既高兴又难过，五年前他亲生母亲交代的话，她给Steve Rogers一字不落的复述，不喜欢吃吐司边，睡觉要开一盏小灯。
Peter不再需要政府资助，TonyStark对养他五年的孤儿院慷慨解囊，事情看似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May望着正在驶去的轿车出神，司机车速比来时慢上将近一半，后车窗能看到金发男人和Peter的小脑袋尖，他不停变换坐姿，两次伸手想摸Peter的头，又缩回来。
她的男孩终于找到家了，May站在孤寂暮色中怔怔地想。
值得高兴的是，Peter没有忘记她，属于她的那部分，永远是属于她的。
“我和Peter吵架了。”
Peter和Peter吵架了，May为这个奇怪的句子眨两次眼，“Peter Lansherr？你们不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是我的错，”Peter垂头丧气，“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他，他生气了。”
“他看起来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什么样的秘密？”
“很重要。”
“连我也不知道？”
“……是的。”
May挑挑眉毛，猜到八分，“你继续。”
“我以为不告诉他是为他好，可他气得差点吃了我。我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跟他爸爸吵架的时候也没有。”
“秘密是需要代价的，没有例外，”May拍拍膝盖上的书，普罗米修斯的名字，“比起他，你幸运多了。”
“我没他那么伟大。”
“这可不好说。”
“也有可能是他和父亲吵架，心情不好把火撒在我身上了，”Peter眉头一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那是真有点混球。”
“他和父母关系不好，一点也不让我意外，他看上去就是那种会和家长关系不好的孩子，没有恶意，”May举起双手表示清白，“他一直一个人住，一个人解决一切，哪可能听别人的话。”
“对对对症结就在这，”他连连点头，赞同道，“他的父亲是那种，怎么说呢，比我爸还拧巴的人，我矮的那个爸。不过他人不赖。”
“那他母亲？”
“他父母离异，父亲现在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家境富裕，大学教授，还是个帅哥。对了，他两个父亲现在也在吵架，”Peter回想起疯人院那出夫夫配合战，眼睛又开始烧得慌，摄影师将实况转播给各大电视台时，不知要刺激电视前多少单身人士的脆弱神经，“真不知道他俩吵个什么劲儿……”
“也是个辛苦的孩子，我们不随便评论别人的家庭，但能帮他的地方还是帮帮他，好吗？”
“这个自然。”
“May！有人找你！”一个孩子扒着窗户喊道，随后跳下去围住正路过院子的高大男人，他一个肩膀扛了两个大箱子，孩子们纷纷用崇拜的目光注视。
“女士，”Steve Rogers把纸箱子放下，拍掉肩上细小灰尘，过来和May拥抱。
“来接Peter吗。”
“不是，是来看你，Peter早就不用人接送了。”
“也对，”May笑笑，记忆中的小个子和现在的挺拔少年重叠，“那箱子里是什么？”
“彩笔，顺便买来，五十三套，以防哪个小孩弄丢弄坏，买五十五套。”
顺，便，买了两箱。顺，便，扛过来。美国队长真是使不完的力气。他记得孤儿院学龄孩子的数量，比起彩笔，这份心更让May温暖。
“我爸回去开他的会了？”
“正是。还有你的好哥们，跟他两个父亲回家了，带着他姐姐。”
“我错过了他姐姐。”
“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
Steve和May聊到太阳快下山，天边染上一层薄薄橘色，父子俩归程的车和几年前那辆不同，时过境迁，曾经的景象再次重现，May远远眺望后车窗看到Steve和Peter的背影，小脑袋尖变成快和他父亲平齐，金发男人伸出手揉揉他的头，父子相视微笑，聊着愉快的话题，消失在公路尽头。
他们前脚刚走，又一批客人到访孤儿院，“今天客人还真是多啊，”May随口道，屋外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却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孩。
“Aunt May，”Harry站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中间，穿着黑色的西装，悠闲转动戒指，注意到他的孩子因为他与常人有异的脸避开目光，继续他们自己的游戏，“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忘。”
“我需要您跟我走。”
“你和Peter早就不是朋友了。”
“是啊，让人伤心的事实。”
“电视上那个人…”
“是我。”
May闭上眼呼气，心脏跳得厉害，却又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我认识的Harry…”她注意到Harry不耐烦的表情，没有继续往下说，又是一声长叹，为Harry的堕落，也为她的遭遇，更为接下来Peter将面临的挑战。
“你可以跑，前提是你能带着这些，”他挥挥手，“孩子。”
“我不会跑，”她的反应让Harry微惊，“我带不走他们，所以我不会跑，”May凝视着Harry，从容而坚定，“孩子们，”沉浸在游戏中的小孩抬起头，她掷地有声，“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会让Nana带你们晚读，”她说完，跟着转身的Harry朝院子大门走。
刚要跨出大门的时刻，一个卷发小男孩叫住她，“May，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她斩钉截铁地说，Harry狞笑，仿佛被严重冒犯，他们互相瞪视一眼，接连钻进一辆黑色跑车。
Peter Parker接到Peter Lansherr的电话时已是入夜，纽约城灯光璀璨，他站在阳台手拿一杯冰可乐，俯瞰这美好景色，Steve和Tony在商量养一个女孩的可能性，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扇落地窗。这个黑头发的Peter压力很大。
Peter Lansherr也坐在窗台上，和挚友俯瞰着同样的夜景，Wanda在用他的脚试指甲油，Charles和Erik面对着面互相瞪视，周围的空气稍微有点火花就能点燃，他分不清他俩到底是在用眼神做【爱还是用眼神打仗。这个银头发的Peter压力也很大。
“我很抱歉，为这一切。”
“我也很抱歉，为这一切。”
Wanda为这个道歉意味深长的看了弟弟一眼，换来快银“拜托有什么好奇怪”的耸肩。
“我不该让你生气，”Steve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可Tony没有四倍听力，只看到Steve的注意力突然转移到儿子身上，他挥着手抗议。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快银深呼吸，语速突然比他的脚程还快，“恨你不额窝翻安。”
“什么？”
“恨你不额窝翻安！”
“抱歉，我没听清。”
“他说他恨你不和他分担！！”Steve隔着落地窗大声喊，Peter惊恐回头，美国队长竖起大拇指，洋溢灿烂微笑。
爸！？
Peter无奈摇摇头，听见智能手机又打进一个电话，陌生号码，“待会打给你，我又进一个电话。”
“刚哄好我就另结新欢！”
“去你。”
两个Peter嬉笑挂断，另一通电话接进，“喂？”Tony因为Steve的走神和他拌嘴，蜘蛛感官过滤那些嘈杂的声音，故友带着笑腔的发哑嗓音特别清晰。
“Peter。”
“……Harry。”
八、我的婶婶要上天
PeterParker差点直接从三层楼高的阳台跳下去，他最后一丝理智还在隐瞒自己是蜘蛛侠的事实，脸上的慌张显而易见，Peter打开落地窗，直接冲向楼梯。
“我有点急事！”外套和钱包全都没有拿。
他用极快的速度奔跑在林立高楼上，只戴上兜帽做简单的掩护，避免被人看到脸，一栋温馨的建筑很快出现在眼前，Peter松开蛛丝落地跑进去，寻找May的身影，然后一无所获。
“Aunt…Au…”他站在孤儿院空荡荡的大堂里，像个被洪水困住的孩子那样恐惧。
“你找May？”
Peter太过出神，没有注意到身旁出现的卷发男孩。
“是，是的，”他磕磕巴巴的回答，也许是眼花了，他看到男孩嫌弃地看他一眼，随后继续把玩他手里的牛奶杯，“你知道May在哪里吗。”
“唔，一间废弃的香皂厂，”男孩不太高兴地说，“她说很快就回来的，谁来给我冲牛奶。”
“什么香皂厂，你怎么知道的？”
“把她带走的人身上有香皂味，半成品，还有机器的铁锈味，鞋子上的泥土只有南边有，”男孩慢悠悠说着，Peter嘴唇微张，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你…”
“你能帮我冲牛奶吗，我要喝一杯才能睡觉。”
“你叫什么名字？”
“Sherlock。”
“Sherlock，我现在去帮你找May，她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Peter按住他的肩膀，也是在对自己说，“我保证。”
然后他跑出孤儿院，留下卷发男孩一个人在大堂里喃喃自语，“大人都是骗子。”
Peter立刻赶赴城市南边，脑袋混乱不堪看不清路，像发烧一样头重脚轻，天地都在颠倒，直到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他收到惊吓瑟缩一下。
“Gwen？”
金发姑娘疑惑地看着他，伸手摸他的额头，“你，还好吗？”
“我有点事，抱歉，我得走了，我得走了。”
“你…”Gwen注意到他在哭，心中忐忑不安，但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放下手任他离去，有点紧张地站在原地，“祝你好运，Peter，”她朝他的背影喊道，Peter站住回头，女孩温暖的笑。
Peter不健康的心跳恢复常态。
他全力向前奔跑，隐没在小巷混沌的阴影中，飞离地面时浑身赤红，现身于纽约高空的是所向披靡的蜘蛛侠，电话在不恰当的时机响起。
蜘蛛侠犹豫了一下，一边朝前跑一边接听，“Peter。”
“喂我跟你讲个很重要的事北边的科技大厦你造吧那个蜥蜴人又出来了他扬言你不去和他单挑的话他就把全城的人都变成蜥蜴我不想长鳞片！！”
“什么？”Peter顿住，在天台上来回踱步，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为什么是现在，该死！Harry抓了我的家人，Peter，我正在朝那边赶，如果我十点之前不到，他就要杀了她！”
“这就很特么的尴尬了啊！你再神通广大也分身乏术，为什么这些超级坏蛋都聚在一起做坏事，他们规定的节日吗！？”
“我，我，”Peter蹲在充满冷风的天台上，扶住疼痛的额头，有一点哭腔，“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能没有May…”
“嘿伙计，你还有我呢。”
“可是……可是……”
“没问题的，放心吧，”Peter Lansherr笃定地说，“你去救你的家人，北边交给我，我给他造一个蜘蛛侠出来。”
“你疯了。”
“信不信我一句话，你没有时间了！”
“好吧好吧，出发！”
蜘蛛侠挂断手机，手机在助跑过程中随便丢在一个花盆后面，他高高跳起跨过中间的深渊，这栋楼直接跳到另一栋，融入纽约的绚烂夜景。
刚被废弃不久的香皂加工厂潜伏在南边的开发区，那里人烟稀少，几乎不通公路，浓浓的黑暗笼罩着巨大的建筑，和璀璨的纽约城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寂静得像一座坟墓。
生活在树林中的蝙蝠拍打翅膀，快速掠过月影，紧跟的是敏捷的蜘蛛侠，他跳跃在距离极近的树上，此刻不太像蜘蛛，倒像一只红毛小猴子。他满心想的都是May的安危，没注意到身后一个小小的飞行器正在跟踪。
蜘蛛侠潜伏进一片漆黑的工厂，靠着蜘蛛对危机的敏感判断有东西迎面飞来，他飞起一脚将它踢出窗子，炸弹突破肮脏的玻璃爆炸在工厂前的空地里。
几声电流窜过，工厂成排的车间依次亮起，Harry倚着一块控制板，抛玩手中金色的危险品，“Peter Parker。”
他咒念故友的名字，融进所有恨意。
“她在哪，”他对待他一直抱有某种愧疚，但牵扯上May，确实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一码归一码，该算的账一笔也不能落。
Harry按开身后一扇门，May被绑在一条传送带上，传送带尽头是熊熊燃烧的火炉，她离火炉还有一段距离，如果Harry不开启传送带的话。
“停下吧，这都不是你会做的事！”
“是你逼我，”Harry咬牙切齿，“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Parker！”
“别这样…”
“我们注定纠缠不清。”
“是的，我重视你胜过一切，”蜘蛛侠咽下悲痛，叹息着说，“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自你抓起我婶婶的那一刻。”
说什么都太晚了，Harry为他的前半句话有一刻发愣，最后还是拧着眉头扳下开关，传送带残忍转动，May闭紧双眼挤出积蓄已久的眼泪，不做那些徒劳的挣扎，只是祈祷他们能渡过难关。
“杀死我，救出她，很简单吧，对蜘蛛侠而言。”
Harry还未说完便向他发起攻击，接连几个拳头擦过鬓边，跟踪已久的飞行器弹出刀刃划伤小腿，Peter下意识向前一跪，被迫接住Harry的上勾拳，战甲的护手直接划破下巴，鲜血流淌，Peter也不知道是鼻血还是伤口的血，他向后撤拉开距离，给自己喘息的时间，Harry紧跟上来。
May正在一步一步接近死亡，Peter的眼睛不断往传送带那里瞄，根本无法投入战斗，人总是如此，越是着急就越是难接近目标。而Harry巧妙的抓住了这一点。
他不停地摔向墙壁，天花板，甚至是地面，他们在打斗中双双砸进地下室，激起大片灰尘。
“Connors在城市另一头散播毒药，你知道吧，你却自私的选择了自己的家人，你也没那么伟大，”Harry掐住他的脖子嘶哑嘲笑，“超级英雄。”
“你知道他……”
“你以为只有正义人士知道集结伙伴吗。”
蜘蛛侠被扼住了喉咙，气流不通，脸部涨得发烫。
“他以前是怎么说的？”Harry根本不着急杀死他，“可怜的Peter，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叔叔。现在，没有朋友，”Peter注意到了，Harry说朋友一词时瞬间的吞咽，他摘掉他的面罩，目光在空气中对接，没有任何阻碍。
时隔许久的注视，跨越了整个童年的友谊在某一刻终结，又在此刻突然记起，回忆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为什么而感动，竟完全不记得了。
“没有…Harry…”
“抱歉打断你们，”两个年轻人抬头望着天花板那个刚才他们砸出的窟窿，钢铁侠惹眼的金红铠甲被灯光镀上金边，“父亲还是有的。”
趁着对方走神的工夫，Peter挣脱束缚向上发射蛛丝，回到一楼便奔去控制板，Harry启动飞行器将自己托回一楼，阻止蜘蛛侠继续接近人质，却被钢铁侠拦下，他还在喋喋不休刚才父亲的话题，“而且有两个，另一个没来，不过确实是两个。你这套铠甲不错，竟然有我可以借鉴的地方，能让Tony Stark借鉴，你真成功啊小伙儿。”
天啊这人好烦！
Harry一瞬间处于下风，又被钢铁侠的嘴炮搅得发慌，气急败坏和钢铁侠开战。
蜘蛛侠在最后一刻停止传送带，扑灭May已经被烧起的头发，绳子解开后她才放声尖叫。
“我要死了！我刚才差点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Aunt May…”蜘蛛侠试图安抚她。
“你是谁家的孩子出来乱认婶儿！”
“……”拜托，他现在可没戴面罩，事已至此他不想瞒了，May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此善解人意Peter幸福的很复杂，“好吧抱歉，现在能让我救你出去吗，女士。”
“可以，不过动作小心点，我可是已婚人士。”
钢铁侠和小绿魔都听到了对话，真是一点都不想再打下去了。
- TBC -
Sherlock强行穿越，别问为何，就是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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