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树/乘一碗

《羽声》


宁次生贺。

《羽声》

1.漩涡
当火影不如漩涡鸣人想象中威风,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来决定,根本不能出去实战,更别说执行任务,成天闷在办公室里批批改改,被上一代火影纲手嘲讽,偶尔忍受新忍者捅下的娄子,结婚后又要补贴家用,尤其是雏田怀上第二个孩子,工资都拿来当奶粉钱,百忙中抽空去吃一碗一乐拉面,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尽管一乐老板表示愿意送货上门,他却拒绝了。
糗掉的拉面没有灵魂!
理由大概是这样。
漩涡鸣人又一次踏着夜晚的寒光回家,仲夏时分的木叶村微风阵阵,茂密的植物被吹动枝桠,猫头鹰立在树上闭着一只眼。他刚踏进院子,还未进门,宵夜的香味就顺着窗户徐徐飘出,博人咿咿呀呀的说着童语。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比我预计早一点,饭菜等一下才热好,先洗澡吧?”
“都跟你说早点睡了,”漩涡鸣人脱掉象征火影的斗篷,也没急着把自己丢进沙发,而是先去迎正在朝这边移动的漩涡博人,把他从学步车里抱出来,“明早你又要自己起来做早餐,孕妇不能睡这么少,小樱说的。”
“这个月份已经稳定下来,应该没事,不过我会注意的,”漩涡雏田握着勺子从厨房出来,围裙下是隆起的腹部,女人孕育生命时的温柔气息,雏田身上淋漓尽现,“其实,是博人见不到你不肯睡呢。”
“哦~有这么想念爸爸吗你这个小家伙,快亲一下,”漩涡鸣人凑过去要亲儿子的脸蛋,刚凑近一点却被无情的推开,小孩子年龄不大劲儿倒不小。
“唔啊痛痛!”
“他在说什么?”
“他说爸爸的胡子太痛了,”漩涡雏田笑着回答。
“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连他说什么都听不懂了。”
“也不用这么想,”漩涡鸣人扁扁嘴,把博人放回学步车,一边摸他的头一边小声叹气。她赶快安慰丈夫话里的小委屈,“这个年龄的孩子发音本来就是难懂的,有时候我也听不明白。”
漩涡鸣人正在脑子里盘算下一个假期是哪一天,能陪妻儿做什么活动,正在因为雏田怀孕淘汰郊游选择野餐的时候,听见妻子安慰道,他快步走向雏田,双手拍拍她的肩膀,假装那是个拥抱——孕育期间不能有剧烈动作,小樱说的,她怕漩涡鸣人没轻没重,于是直接说拥抱也不行,没想到火影大人真的信了。
“接下来看看小的吧!”漩涡鸣人蹲下身子耳朵隔着围裙贴雏田的肚皮,也不顾上面有几粒油点,“这个肯定是女孩,”他笃定地说。
雏田无奈,举高沾满菜汤的勺子,“这怎么看得出来嘛……”
“肯定是,虽然男孩也不错,但果然儿女双全更完美,两个男孩子你怎么管得住,妹妹能帮你管哥哥。”
“为什么断定博人是难管的孩子呢?”
“因为是我的小孩嘛。”
确实很让人信服。漩涡雏田没拿勺子的那只手放在鸣人的金发上,轻轻抚摸,她的丈夫闭起双眼,耳中都是胎儿的心跳声,如果近年坚持实战,他能听到更多。
“明天不要早起了,我来做早餐,虽然我只会煮面条。”
“明早确实要麻烦鸣人你自己弄早餐了,因为我早起有别的事情。”
“恩?你要出门吗?”
“明天是…宁次哥哥的生日,”漩涡雏田小心翼翼地说,她的话根本不用说完,宁次的名字出现时空气就已经凝结,漩涡鸣人的表情比她预料中落寞,她沉默了一会等待丈夫的反应,漩涡鸣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有眼中的情绪很好解读,他正陷入一场关于日向宁次的回忆中。漩涡博人挂在学步车上打瞌睡,窗外的猫头鹰扑扇翅膀飞走了,雏田温柔的手掌在他的金发上抚了又抚。
“原来…如此啊…”
“虽然不能庆祝,还是想去看看他。”
“应该的。”


2.宇智波
温热的夏风不停拂上面颊,宇智波佐助站在恼人的晴空下汗流浃背,他刚完成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回村,斗篷上都是灰尘的气味,头发有些凌乱,用河水洗不掉的血腥味萦绕双手,兜里的苦无都在成排等待擦洗。他步伐紧促行走在木叶村的土路上,想赶快跟火影汇报完毕,然后回家看看女儿。
空气热得土地快要融化,知了攀在某棵树干上喧嚣,宇智波佐助很想卸下斗篷,布料下的满身血污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热得有些发昏,还是不停被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吸引,“这个佐良娜会喜欢,”这类句子出现过不下二十次,“可是家里已经堆不下了,”每次要驻足选购,都会因为下一句而放弃。
他的目光游移在前方几步远的摊子上,红绳打成好看的结,羽毛或宝石装饰的小小挂件,说不上精致,但看得出别出心裁,一只白皙的手拿起宇智波佐助看上的那枚红结,他顺着小臂看上去,漩涡雏田玉白的双眸端详商品,她穿着一条简约得体的宽松长裙,不是标准的孕妇装,但足够容纳下她显孕的腹部。
“雏田夫人,”这个称呼就知道是宇智波佐助,她丈夫的挚友,她和他的关系不像漩涡鸣人和春野樱,即使春野樱嫁为人妇,鸣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叫她小樱,旁人也没觉不妥,她不想和宇智波佐助显得太生疏,明显对方也是这样想,只是后面加上“夫人”,保持该保持的距离。
她将商品挂回小展示架,一手牵起漩涡博人,朝他的方向前进两步,站在不远也不近、适宜谈话的距离,“佐助先生,刚回村子吗,任务还顺利?”
“还好,总归完成了,也没受伤。”
“没受伤就太好了,否则小樱一定会担心。”
“博人…会走路了啊,”明明上次见到还在爬,再想想他的佐良娜,他离家时只能勉强扶着站起来,不是说女孩子成长比男孩子快的吗?
“两个月前才会的,在家里还是用学步车,因为我要做家务,怕他自己撞到头,外面可以牵着他的手,”漩涡雏田无奈的笑,低头对儿子柔声说,“博人,快打个招呼,还记得这个叔叔吗?”
“佐租苏苏。”
“念的比上次清楚多了,”宇智波佐助想摸摸他的头,想起自己手上残留的味道,没有伸出手,选择蹲下和他对视,孩子蔚蓝的眼珠和鸣人非常相似,“他在打瞌睡。”
“因为今天和我一起起得有点早,而且也到午睡时间了。”
“小樱有嘱咐你睡眠时间吧,被她发现会很严重。”
“今天比较特殊,就拜托佐助先生保密一次吧,”漩涡雏田的眼睛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宇智波佐助能品出悲伤的气息,他心里清楚,雏田脑中正在徘徊有一件最好不要问的事,惋惜、缅怀、思念,让漩涡雏田有这些情绪的人,很好猜。
“今天是几月几号?”
“七月三号。”
是他的生日。
少年时的回忆涌现,旗木卡卡西曾为了第七班在考试前了解对手,让他们三个看过同届生的资料,其他人的生日只能大约想起月份了,因为日向宁次和他同在七月,所以记得更清楚些。玉一般的少年出现在眼前,宇智波佐助突然忘记了炎热。
“快带他回去吧,看他这么困。”
“那么先告辞了,”漩涡雏田轻轻点头,让博人和他说再见,转身撑开一柄阳伞,再牵着博人走出房屋投下的阴影,“回家咯,回家咯……”母亲对儿子说话的语气是世间独有的温柔,盛夏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漩涡雏田左手牵着儿子,右手举着阳伞,即便方向相反,阳伞还是朝左边倾斜,阴影始终覆盖孩子多一些,随着母子渐行渐远,声音和背影都消失在宇智波佐助的感官中。
宇智波佐助没有多少关于日向宁次的记忆,重逢后的沉稳平和,跟年少时的傲慢截然相反,然后是战场上的英姿。讽刺的是,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最久的那次,他已经变成了尸体。
一具空壳,鲜活的少年消失了。
停尸房里,小樱和一些忍者帮烈士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下葬,日向宁次就在其中。春野樱用忍术修复千奇百怪的伤口,好让他们风光入殓,光鲜的皮肤下是早已腐坏的组织,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春野樱是唯一坚持到最后的,其他忍者都带着啜泣声出去,哭完再回来,一次又一次。宇智波佐助始终站在她身后,只有这个女人一滴眼泪也没有掉,除了颤抖的双手,看不出任何不妥。
“结束了,”她绝望叹息,像是溺水的人重新获得空气,第一口的呼吸。
“恩,都结束了。”
春野樱放下灌了铅似的双手,呆愣在原地,被他搂进怀里的那一刻,才开始嚎啕大哭。
他那时看到了日向宁次的疤痕,本来白皙的皮肤泛着尸青,贯穿身体的血窟窿,和胸口狰狞的疤痕,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却带着笑容死去。
记忆确实不多,但每一段都很深刻。
宇智波佐助把自己从回忆中剥离,走到卖红结的小摊子前,放弃刚才看中的粉红宝石,选择缀白羽的那一枚。
雪的白,月的白,飞鸟的白。
他的白。

3.日向
日向花火终于赶在中午结束家族会议,啰啰嗦嗦的老头子们,总是打着为家族利益着想的名义对她指手画脚,话里话外还会说她太年轻太嫩,会议结束后她认真考虑以后穿得再老气一点,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日向花火赶忙出门,直奔木叶村墓地,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要是现在不去,晚上还不一定有什么事等着她处理,父亲现在只能给她一些建议,大主意还是身为族长的她自己拿。
日向花火没有走街道,选择快捷的房顶,她跃动在瓦舍间,投下的影子快过鸟群,风声呼呼刮过耳边,落地才感觉到炎热。
墓地干净整洁,几天前的雨水早已被蒸发,她踩下最后一脚,脚尖蹬离树枝,影子略过巨大的慰灵碑,空旷的墓地没有可以借力的高物,日向花火轻盈落地,没发出一点声音。日向宁次的墓碑位置她熟记在心,远远望去,已经有一个满身黑色的人影伫立在那里。
“宇智波?”
对方肯定早已察觉她的气息,没有多大惊讶,“日向。”
“我还以为你和宁次哥哥没什么交情的,让我有点意外,不过,很谢谢你来。”
“总觉得欠他个人情,就来了。”
“人情?”日向花火想象不到,虽然那一届下忍考试时她还小,但无论观察力还是对人际关系的敏感,都超出同龄人,据她的观察,宇智波佐助和宁次哥哥只有几面之缘,那么何来的欠人情。
“很久之前的事了。”
宇智波佐助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正在从少年步入青年的宁次轻轻微笑,即便被晦暗掩盖,也能看出那双眼睛纯粹如月光的白,与他的黑正相反。
“看来宁次哥哥今天不会寂寞啊,亏我还紧赶慢赶,”日向花火望了望四处没有别人,放下一直端着的肩,掐腰歪头查看墓碑有没有发旧。
“族长很辛苦吧。”
“累死了,那帮老头成天吵吵让我看着博人,一旦他觉醒白眼就让我把他要回日向家抚养,现在还盯上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日向花火捂住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啊,说的有点多,但宇智波先生你不是大嘴巴的人,我还是相信的。”
“也不算多,这些很好猜,就算你不说,鸣人也向我诉苦过这件事,”宇智波佐助回忆起漩涡鸣人喝多酒跟他小声抱怨的情景,恐怕天下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那样的火影大人吧,这就是所谓老婆也不能告诉的,男人之间的对话,“只是,比我想象中严重。”
“我一开始拖着他们,因为太早表示态度,他们肯定会催我结婚吧……”
宇智波佐助看一眼花火,女子未脱稚气的脸上展露无奈,如此年轻可爱的模样,又身为女人,怪不得会被同族老头子念,“看来你是站在反对的立场,”不好评论别人家的事,宇智波佐助选了一句可以接下去又不失礼的话。
“我当然要反对了,”日向花火扭头注视他,听出了他的小心,也在说不说出家族事宜的选择上犹豫了一会,“先不说火影和姐姐舍不舍得,只有一个人觉醒白眼还好,如果两个孩子都觉醒了,岂不要像我和姐姐大人那样……相互斗争。”
“你考虑得很周全,但我要提醒你一点,漩涡雏田已经姓了漩涡,她和鸣人的孩子自然也姓漩涡,一旦回到日向家,进宗家还是分家,也是不定数。”
“……”
“要是你的父亲已经提醒过你了,就当我没说吧。”
“父亲大人没说得这么透,不过他也表示不同意把姐姐大人的孩子要回来,”日向花火捏住下巴,喃喃自语,“我还在疑惑他为什么反对,有两个现成的继承人不要,看来也是害怕这个。”
“他们会不会觉醒白眼还是不可知,现在唯一可以肯定是,你和你的父亲一起反对他们回日向,你肯定会被催婚了。”
“啊……”日向花火现在才发现和宇智波佐助谈话这么有用,他头脑灵活,分析时事十拿九稳,最可贵的是他可以信任,不会到处乱说,就算是单纯当做倾诉,也是难得的朋友,“确实是这样……”一想到要被催婚生小孩,日向花火就额头发痛,“要是宁次哥哥在就好了。”
“恩,他是日向家的人,给出的建议肯定比我的有用。”
“虽然这也是实话,但你的建议已经很珍贵了,”她抬头望着比她高一大截的宇智波佐助,心想着年龄大的人就是不一样,同时看到他把一枚红坠放在墓碑前的贡品旁,红绳编成的结用白色羽毛点缀,鲜艳的颜色也显得寂静了,“这个,很适合宁次哥哥。”
“所以买来送给他。”
“宁次哥哥的头发比我和姐姐大人都黑,又柔又滑,小时候经常被我抓来编辫子,绑的就是这种绳。”
“什么?这不是挂坠吗?”
“……这是发绳。”
“……哦。”


4.宁次
他们在墓地聊了有一会,日向花火受益匪浅,觉得不尽兴,就邀请宇智波佐助去日向家做客,本以为他会拒绝,以他的性格也不怕会得罪人,想拒绝肯定会拒绝,没有料到的是,宇智波佐助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很想回家,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弄清楚,他已有多年未好奇过一件事,不一路走到底,不甘心。
日向家还是印象中那个老腔老调,陈旧的瓦片在屋顶整齐排列,不要说其他房子上常见的鸟窝雨渍,连根草都没有。两大家族交涉的时候,宇智波佐助来过几次,日向家比宇智波家规矩多,像他小时候那样缠着兄长,若是发生在日向家肯定会被念。日向日足外出,少了打招呼的程序,宇智波佐助也乐得轻松,他在进会客室前请求去日向宁次的房间,日向花火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身为分家的宁次住在副宅,那里的规模比主宅小一些,但依旧是普通人家不敢想象的程度。
“这个房间一直空着,不准其他人进入,父亲大人退位后常常过来亲自打扫,看看宁次哥哥的旧物,”日向花火拉开拉门,一股不通风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父亲大人很怕移动宁次哥哥的东西,所以也打扫的不彻底,可能有点脏。”
“不用在意,”倒是他现在刚执行完任务,恐怕还没这个房间干净,“比我印象中还要整齐。”
“你来过宁次哥哥的房间?”日向花火去打开窗户,清新夏风吹走了腐朽的颗粒,屋子里瞬间明亮许多,也不显得死气沉沉了。
“被鸣人拉着来过一次,偷偷把大家的礼物放在这里,因为很着急又黑,也没怎么看清,”宇智波佐助环视一圈,仿佛在某个角落看到两个偷偷摸摸的少年,黑发的小声抱怨,金发的冒冒失失总是不小心发出声音,还有榻榻米上熟睡的少年,侧脸迎着纸窗投进的月光,令人难忘的好看,“现在想想,以他的警觉,当时肯定被发现了吧。”
“肯定。但他很高兴也是能肯定的,宁次哥哥朋友不多。”
“只有他自己认为不多。”
“这么说你也算是宁次哥哥的朋友咯?”
宇智波佐助一时被问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日向花火看着他思考的表情,突然觉得问住这么一个头脑灵活的人很有成就感,“大概。”
“算是,都做过那么让人感动的事,我都没有朋友把礼物偷偷塞进房间。”
“这是让人感动的事?”
“当然了,”日向花火开始疑惑他的脑回路是个什么构造,许多大事能分析的明明白白,到了普通的常识就变得很迟钝,“那你送了宁次哥哥什么?”
“一个记事本。”
“黑色的?”
“是的,”宇智波佐助没有问花火为什么知道,因为她接下来肯定自己会说出来,果然她在一个柜子里翻了许久,笔记本放的位置很好找,只是她的动作非常小心,像是在对待一堆稀世珍宝,导致速度很慢。
“宁次哥哥战亡后我也看过他的遗物,这个笔记本不是他的风格,他一直喜欢白色。”
“哦,因为我喜欢黑色。”
“……谁挑礼物会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啊。”
宇智波佐助又沉默了一下,接过早已忘记模样的笔记本,“…那时年纪小,”他尝试打开,本子却纹丝不动。
“没用的,宁次哥哥用忍术封上了,”忍术封锁是忍者常做的事,排列方式造就解开方式不同,越复杂的排列越难解开,除非是施术者自己,或者专门破解这种东西的行家,有时弄得太复杂,甚至连施术者自己也会忘记解封的正确顺序。
“这么保密,是日记吧,还是不解开的好。”
“也不是必须要解开看,我怕宁次哥哥有没完成的愿望。”
和家人一起长大的人就是和他不一样,对待事情完全是两个角度,也可能是身份不同,所以出发点不同,宇智波佐助想象如果是他兄长的遗物,他也会想要打开一探究竟,“我试试。”
解开这个封印费了一番功夫,宇智波佐助再抬头时,已经日渐西斜,云朵很快就会变成红色。他把笔记本递还给日向花火,一点想看的意思都没有。
日向花火的神情比他紧张几倍,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慢慢打开笔记本,一枚树叶飘落,日向花火的目光黏着在书页上,宇智波佐助弯腰捡起那枚树叶,他认出这是木叶里最大的一棵银杏树的叶子,只有那棵树能结出这么大的叶,它被制作成书签,夹在页里。
“你可以看看。”
既然得到同意,宇智波佐助也没什么好推就了,他接过笔记本,低头快速扫完了内容。
云朵被染成橘红时,宇智波佐助回到他的家,妻子做的炖菜香味徐徐飘出,她正在给佐良娜喂小孩子的流状食物,依照年龄增长,大概加了些可以用舌头碾碎的柔软食材,佐良娜坐在婴儿椅上认真的“咀嚼”。
“欢迎回来,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
“这次的报酬不少,你可以多买些东西了。”
“儿童用品是有点小贵,但你每次的任务难度都不小,我也有办法赚钱,不用担心。”
“我闲逛的时间还是比工作的时间多些。”
“谁都知道你那不是在‘闲逛’。好了,快换衣服准备吃饭。”
宇智波佐助在浴室里清洗很久,确定身上没有血污的气味才去接近女儿,长裤短袖比斗篷和忍者衣放松多了,他朝着佐良娜的位置走去,没想到她自己爬起来踉跄几步扑向他,害他吓了一跳差点没接住。
“对了还没告诉你,佐良娜会走路了哦。”
春野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佐助看着怀里咯咯笑的女儿,展开鲜有的微笑,扬声回答妻子,“恩,那太好了。”
几分钟后妻子端上可口的晚餐,和丈夫闲谈家里的小事,也听丈夫说说外面的遭遇,女儿坐在旁边鼓捣一只已经露棉花的小熊,窗外群鸟猎猎,宇智波佐助又想起日向宁次临死的笑容,他好奇的事;想起自己送给日向宁次的笔记本,本子里只有一片故乡的树叶,一个渺小的愿望。

——多希望来生变成一只鸟,飞过木叶和友人的头顶,永不还巢。

恭喜你自由了,日向宁次。以及,生日快乐。


5.羽声
又经历了几个月辛苦的孕育,漩涡雏田终于迎来分娩,真的让漩涡鸣人说中,是个女孩子,他高兴的几乎上蹿下跳,一瞬间变回二十几年前那个到处涂鸦的小鬼头,宇智波佐助想说他没出息,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漩涡向日葵的名字是她的母亲决定的,她的模样也不像雏田,蓝色的双眸,只有眉宇间属于女孩子的丝丝柔软,让人不由感叹真的是雏田的孩子。眼睛的颜色决定了命运,日向花火坚定立场,日向一族的老人便不再觊觎这个孩子的抚养权,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催婚,日向花火分分钟想选择死亡。
“日子没法过了,姐姐大人。”
她这个月第三次来找雏田倾诉,一边抱着几个月大的外甥女摇晃拨浪鼓,一边唉声叹气,她想再去麻烦宇智波佐助一次,听听他的想法,却被宇智波夫人告知不在家里,想来也对,她看到这个男人在村里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这种小小的抱怨,也只有姐姐大人才听得到,她肯定不会选择姐夫在家的时候。
“你何不试试呢,要是找到心仪的人,结婚也没有坏处。当然,找不到的话就……”
“我是怕一服软就一发不可收拾啊,伤脑筋。”
“也是呢,花火考虑的比我要多,虽然我没法给出有用的建议,但有什么苦水,就尽量朝着我倒吧!”
日向花火低头微笑,可以有个姐姐真是非常幸运。她不停摇晃拨浪鼓,却突然发现向日葵的目光不再停留在拨浪鼓上,两只婴儿肥的小手也不再尝试抓那个玩具,而是朝着窗外咿咿呀呀,日向花火抬头望向窗户,一阵群鸟拍翅的羽声飞速掠过,外面的窗台站着一只白鸟。
也许是错觉,向日葵正在和那只鸟对视,并朝它露出笑容,仿佛看到一位熟悉的家人。
在那只白鸟振翅飞走之前,日向花火清楚看到了,它雪白的脖颈上,有一段红绳。






后记

可能有不通顺和错字,没力气改了,胃痛,再晚一天又说不过去。
自觉佐助有点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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